建始黄土溪龙氏谱祠序
(雍正六年•1728年)
家族有谱,如同国家有史书,国家没有历史,那就忠臣良将奸党逆贼不能显著;家族无谱,那就辈份高低支派远近难以识别。这谱书呵!实在不可以缺少呵。
切断以前,自从开始迁居的祖先传承到现在,直到龙乘云,已十一世了。原来有谱书,没有祠堂。令人愤慨是,自明末兵灾焚烧,张献忠进入四川,杀害老百姓,年老体弱的辗转到山沟里,年壮的分散到四面八方,难道唯独谱书能留下吗?
这时,我的父亲龙腾极的同胞叔祖国命公,原来担任明朝守备,后担任兴陵伯左都督总统,知识见闻高超明白,叔侄计划决定,就统领族人亲属一千余户,携带家眷竟然奔走云南。跟着明朝的永历皇帝干。到了庚子年,倡导首先归顺清朝,仍然授于国命公为武曲寻霑镇总兵。到了壬子年,辞官回到老家建始。只有我们这支人得到保全。怎奈房宅长草,百里荒废,于是就在县境内分散安居插户,由于居住不在一处了,实在耽心日子长了亲情荒疏,所以我的祖辈父辈多次提出修谱书建祠堂的建议。大概因为吴三桂叛乱,没有闲暇顾及这件事。等到平定叛乱后,没过几年到了丙寅年,叔祖国命公寿享八十一岁而终。到了庚午年,我的父亲龙腾极寿享五十八逝世,修谱书建祠堂的举动因此没有结果。
我小时候有理想继承祖父的志向,修谱书建祠堂。因为能力办不到不敢独力专办,抱着这一个虚设的愿望已经三十多年了。只是叔侄兄弟,有的居住不在一个地方,求学务农各人不同职业,无论贫贱富贵,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职业谋取一家生活,离开分散很久了,家族之中没有凝聚力。那就喜乐和忧愁不能互相关心,奖励和惩罚没法施行。春秋二季各人祭祀自己的祖先,团聚相会没有一定的时期,怎么保证见了面而失去相识,这太严重了,一个家族实在不可没有家谱没有祠堂呵。
我在丁未年,经商湖北,偶而遇见汉阳张氏,这天迎奉神主牌进入祠堂,全族的人完全集会,烧着艾蒿的香烟,严肃悲壮,没有谁心里不升起敬意不升起孝心。实在是祖宗降下 鉴别的灵气,也是子孙享受祖宗恩泽的报答,一时观看的人筑起了一道人墙,可称得上是一次盛大的活动。
我因为张氏修谱建祠这件事深受感触呵!于是不爱惜自己的资财,聘请工匠刻修谱书。苦恼没有原来的谱书可以考查,只能记下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传言,不知道他们名字的人也是很多很多呵!这次修谱,只能对亲近支派记叙详尽些,而对疏远支派就比较简略,为的是让我们这支人子孙后代便于观看了解罢了。
我们家族来自黄帝时代,根据“羽”的音律得到龙姓,世代居住江西武陵郡,从唐尧,虞舜,夏禹,商汤,周文王直到后来的宋、元、明,格外没有皇帝赐姓赐氏,纷乱在系派中间,纵然传有千支万派,都不能离开一个本源呵。在开始迁来的祖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。只听说兄弟七人,一位迁到湖广汉阳菜店;一位迁到彝陵天台观;一位迁到巴东铜锣坪;一位迁到四川巫山坪陇;一位迁到梁山龙家冲;一位迁到忠州石宝寨;我们祖先开始迁到建始下马台,生了五个儿子,编为长受里,为二、三、五、十甲里长。
我们的祖先龙璨编为本里七甲里长,后又迁到黄土溪。龙姓哪派是宗哪派是支,其详情也弄不清,况且没有确立一定的派行,以致各甲的辈份难得分辨。从现在起我族子孙取“水、金、玉、言、人”五字作旁为派,傍添一字为名。取“庭、必、有、其、兴”五字在中为派,下添一字为名,合成十字派叫做“水、庭、金、必、玉、有、言、其、人、兴”。十一世还祖。今以“水”字派为一世起。希望族脉宗派清楚明白,再不会发生紊乱了。有的谱书作序、列名次,以中间的字为宗派,左右的字为支派的作法。现在我族叙谱以左为宗派,以下的分支依次取名序列,用来方便观看阅览,现在家谱已经成功了,家族的祠堂更加不可以延缓。家族有祠堂,那就每年到时祭祀,先宗的位置,先祖的次序,都有摆放祭祀的地方,就不会失去家族的辈份了。这是朱熹本着司马光制定宗族管理的道理。
我的力量有限,很多办不到,寄希望于有相同志愿的孝顺的子孙后代,共同努力这件谱祠大事。应当从高贵以致想到贫贱,从富足以致想到贫穷,从贤能智慧以致想到愚昧和不贤。富足的高贵的子孙后代趁早对贫弱子孙予以帮助,贤能的智慧子孙更加用力加强培养栽植,不管从此之后家族内听说修谱建祠的消息就闻风而动,人员不计其数。即在目前的贫穷又低贱的,愚昧和不贤的子孙也应当振奋有为悔过向上。奋发图强,时不我待就不会无所作为了。春秋两次祭祀,按照记事簿奖励和批评,奖赏惩罚十分明白。这样那就会父亲与父亲谈论慈爱,儿子与儿子谈论孝顺,哥哥与哥哥谈论友爱,弟弟与弟弟谈论恭敬,士、农、工、商各自做好他们的职业,将会看见家族没有顽皮懦弱的人,田园里增多耕种的男子,家塾中有诵经读史的儒士,每户都出现了官府可以封赏的良俗,出门去负担农具做活,进门来读书习文,怎么知道不会有早上放下农具而到了晚上就当朝官这样的子孙呢?大家竭忠尽力,使祖先光荣宗族显耀,莫不是从修谱建祠这个善举得来的呀!这样我才勇敢的说:承先启后,日积月累,从此开了个好头,这样勉强算完成祖先的遗愿吧!如果建造房屋祠堂,添制祭器,添置祭田,希望以后孝顺儿孙,依照朱熹治家办法来执行,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!这些作为序言。